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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搞错了!苗族姑娘头上的银角是羽翼而不是牛角

2020-12-14 15:14| 发布者: 旅游指导| 评论: 0|来自: 黔东南旅游发展委员会

摘要: 在黔东南雷公山腹地和巴拉河流域,每逢节庆,苗族姑娘裙裾飘曳,银装闪烁,佩环叮当,疑为天外佳人降临人间,美不胜收。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头上那一顶顶美丽动人的银冠,诠释和展示出苗族人民千古以来的艺术骄傲。看着 ...

在黔东南雷公山腹地和巴拉河流域,每逢节庆,苗族姑娘裙裾飘曳,银装闪烁,佩环叮当,疑为天外佳人降临人间,美不胜收。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头上那一顶顶美丽动人的银冠,诠释和展示出苗族人民千古以来的艺术骄傲。

看着苗族姑娘头上戴着闪亮的银釵银角,我不禁又想起一个久存于心底的话题,那就是我极力反对把苗族女孩子头上的银角看成牛角,那不仅在情感上站不住脚,在苗族史实和推论上也极为荒缪。我甚至推测,那是历史上异族对苗族姑娘美丽银钗的一种侮辱。

苗族姑娘头上的银角是鸟的翅膀,准确说是太阳鸟的翅膀!无论今天围绕雷公山腹地的苗族还是六枝的梭嘎苗族,头上那好像两只角的装饰就是鸟的翅翼,是苗族千百年来丰富想象力产生的艺术结晶!

贵州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苗族著名作家,学者韦文扬最近出炉新作《蚩尤是雄鹰的部落》,里面有关于苗族历史上以鸟为图腾的阐述,援引如下:“中华大地上在五千年前最先演绎了东夷部落集团和西羌部落集团的大碰撞、大融合、大分野的历史大戏。西集团以黄帝轩辕氏为首,东集团以蚩尤九黎氏为首。东集团在北进的历史上,自身演绎了蚩尤九黎与少昊部落的融合。当两大部落集团交锋时,蚩尤是东夷集团的首领。其中自然包括了少昊部落。少昊部落是以鸟为图腾的。”

美国哲学家索罗说过,心灵与自然相结合才能产生智慧,才能产生想象力。苗族曾经居住在今天山东沿海的东夷国,韩国有人著书《桓檀古记》:蚩尤死后,倍达国的势力退出中国,留下来的倍达国人被中国人称为“淮夷”、“嵎夷”、“莱夷”、“岛夷”、“九夷”。还有说青丘国的,就是今天山东的青州,莱州湾一带。《桓檀古记》是韩国伪史,但是对于苗族祖先曾居住在山东沿海的地点是真实的。人类原始时期,害怕黑暗,追逐光明,东夷国的早期苗族发现太阳鸟每天清晨必奔太阳而飞,故以太阳鸟为图腾。传承至今,在苗族刺绣里,在苗族古歌里,在苗族传说里,太阳鸟有形和无形的形象无处不在。在雷公山周边的女孩子头上的银角上,无一例外地在尖端缀上一缕家禽或鸟儿的羽毛,那就是象征几千年来苗族太阳鸟最根本的图腾传承。(见图一)

图一。图中姑娘银角顶端缀饰的羽毛就是太阳鸟翅膀的羽毛,现在有时找不到羽毛,姑娘们也会用绒线象征替代。


在苗族古老的刺绣里,我们看到最多的是三种动物的形象,即苗族龙,苗族神话祖先蝴蝶妈妈和太阳鸟,(见图二)而基本上找不到牛的形象。现在在旅游点看到有的粗俗拙劣的伪苗族刺绣有牛,那都是对苗族精神世界的误解和臆想。在苗绣里无处不在的太阳鸟形象,真实反映了苗族人民对远古生活记忆,由此也用在苗族姑娘头上的装饰,我认为毫无任何异议。

图二,苗族刺绣里太阳鸟和太阳的图案,可以看到图案的造型几乎和苗族姑娘头上的银角几无二致。

生活居住在雷山和丹寨两县交界的短裙苗族,是苗族更为原始的支系,至今,短裙苗族姑娘的头上并不是抽象的银角造型,而是具象的几只飞翔的鸟,少有三只,多则五只。(见图三)这说明,比起进化较早和艺术想像力更夸张的长裙苗族头上的羽翼银角,短裙苗族遗存祖先的太阳鸟崇拜造型更加原始和纯朴真实。无独有偶,黄平施秉一带苗族姑娘银冠上更加直接站立着一只美丽的鸟。(见图四)在施秉县苗族姑娘的头饰上,太阳鸟张开翅膀拥抱太阳的造型更为直接,甚至在后面还拖着一条美丽的尾巴。(见图五)我到过居住在榕江空申地区的短裙尖尖苗,那里姑娘们的头上既没有银角也没有银鸟,但是在头巾上却也都缀有象征太阳鸟羽毛的一束丝线(见图六)。

图三,雷山短裙苗的头饰有三只或五只鸟。

图四,黄平施秉一带苗族姑娘头冠上站立一只大鸟。

图五,施秉苗族姑娘头饰后还有一条银鸟美丽的尾巴。

图六:榕江空申苗族姑娘头饰没有银角或者鸟,但是也象征性地缀饰羽毛状的绒线。

遗憾的是,就算苗族学者中,也有人把苗族姑娘头上的银角说成牛角的。而且至今仍在以讹传讹,以至于成为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主流认识。为何把苗族姑娘头上的银角说成牛角?这与苗族是一个农耕民族和异族对苗族文化的曲解有关,在历史长河中,苗族无论定居在黄河流域还是迁徙到湘黔滇乃至东南亚,由于耕作需要,牛一直是不可或缺的生产工具,甚至是决定生死的生产要素,苗族是一个泛神论多神教的民族,除了前述太阳鸟是图腾外,牛当然也是图腾之一,甚至至今在苗乡看到拜祭的大树小桥,岩石水井,凡大自然一草一木都是苗族敬畏的神灵,这与苗族几千年多次迁徙,人口锐减,对大自然敬畏有关。无论在平原或高山,牛必然是苗族最重要的生产要素。除此以外,在苗族古歌里也有对耕牛的唱诵,为了祭祀传说中的祖先蝴蝶妈妈,苗族曾经杀牛献给蝴蝶妈妈,牛在苗族的历史上具有的特殊地位,因此造成了对苗族银角的误解。我认为,最早把苗族女孩头上的银角说成牛角的来自外族,外族只看到苗族对牛表面的重视和爱护,同时看到苗族崇尚巫术,喜欢黑色的服饰,而水牛也是黑色的,看到苗族女孩头上的银角在造型上确实很像牛角,由此在色彩和形状上就产生出极大的错觉,把象征太阳鸟的双翼说成是牛角。以至于后来部分苗族学者也以为那就是牛角。

如果把银角看成牛角,至少几个问题解释不通。

一是为什么苗族大本营雷公山周边苗族的银角尖端部分会缀饰一缕象征太阳鸟的羽毛,就连孩子的虎头帽上那双翅膀顶端也要缀饰绒毛来象征羽毛(图七)。我曾经向一些苗学专家提出这个探讨,他们说这是为了美观和装饰,这样的解释牵强附会,不仅不能令人信服,与象征太阳鸟翅膀羽毛的立论相比,孰是孰非应该可以判断。

二是在两只银角中间有圆形造型和放射性的银线条,除了象征太阳的光芒外,再也找不到苗族几千年来可以解释的设计理由。

三是在雷山和丹寨接壤的短裙苗族为什么头上不是所谓的“牛角”而是具体造型的银鸟,有的三只,有的多达五只。

四是从苗族刺绣和歌舞看,刺绣里的太阳鸟和锦鸡舞都在明确展示苗族对于飞鸟自由的向往和崇拜。

五是为什么苗族姑娘只有头上是牛角而身上绣的没有牛而都是鸟?

图七:苗族孩子的虎头帽上那双翅膀顶端也缀饰绒毛象征羽毛。

苗族的祖先实在是太聪明和太富于艺术的夸张想象力,太阳鸟张开的双翼戴在姑娘的头上奔向无垠的天空,而在双翼的中间,一轮太阳正在地平线冉冉升起,(见图八)请注意,在苗族祖先的设计里,此刻太阳还没有冒出来,只有太阳迸溅出黎明那震撼心灵的光芒,它留下巨大的艺术想象空间,给人一种力量和希望的画幅,这与道家的知黑守白以及中国画最顶级审美的“留白”同出一辙。也只有苗族这个华夏最古老的民族才可能有这样巨大的艺术想象力。但是,德国作家歌德说,“有想象力而没有鉴别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苗族的祖先有了丰富的想像力,而后人却把这种丰富想象力产生的艺术品理解得南辕北撤,确实是可怕和遗憾的事情。

图八:象征太阳鸟张开双翼奔向光明,一轮太阳正在从地平线冉冉升起,光芒四射。

把鸟儿美丽的羽毛用人类艺术夸张的手法表现成两只像“银角”一样的翅膀戴到头上,是苗族也是人类一般审美需求顺理成章的结果,即便是苗族男子,也有在头上插上野鸡毛而追念祖先的。把妩媚柔美、婀娜多姿的苗族姑娘头上的银角说成孔武有力的牛角,无论如何在逻辑上和审美上都是不可接受的。然而,时至今日,的确有太多太多的人误解苗族姑娘头上的银角是“牛角”。

可以把苗族姑娘头上的太阳鸟双翼说成银角,但是它一定不是“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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