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黎平肇兴侗寨,重拾童年快乐的“黄瓜节”
摘要: 上世纪八十年代,儿时的我,恰逢改革开放不久,农村生产生活各方面蓬勃发展,禁锢已久的民族节庆活动开始活跃了。在黎平县肇兴,有“小节月月有、大节三六九”说法,几乎每个月都有不同的节日或四季不同的农耕活动, ...
上世纪八十年代,儿时的我,恰逢改革开放不久,农村生产生活各方面蓬勃发展,禁锢已久的民族节庆活动开始活跃了。 在黎平县肇兴,有“小节月月有、大节三六九”说法,几乎每个月都有不同的节日或四季不同的农耕活动,徜徉这样一个时期,真感到幸福快乐。如从正月的打花脸、踩歌堂、祭萨、搞寨客、唱侗戏,这些活动一直延展到农历二、三月,四月有谷雨节,五月插秧打泥巴仗,六月有六月六放牛打架,吃新节,七月收黄瓜(黄瓜节),八月有芦笙大赛(每两年举行一次,赛点有多个,该赛事持继一个月之久),九月有糥禾熟了,搞扁米,为表(侗语)活动。一年四季不一样的活动,在生产劳动中收获不同的快乐。上面的节日活动到现在大多数都在过,有的越过越浓,如谷雨节。我现在想提的是被遗忘多年,被岁月冲淡了的一些活动,其中一个就是浪漫一个夏季,快乐我整个童年的收黄瓜活动——黄瓜节。 八十年代,农村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占主流,菜自己种,猪自己养,果自己栽,小而全的经济模式。在肇兴这么大一个镇人多地少,侗族同胞的聚居地,种植的东西若不加强管理是很难获得收成的,特别是瓜果类,快成熟的时候必须要人守,否则怕人偷。为节约成本,提高效率,大家缴约在一片山集体种黄瓜,等快成熟的时候请个人去守,统一一天去收,于是具有肇兴特色的规模种植、集体收割的劳动模式形成了。收黄瓜的那一天像过节一样,兴奋极了,一来解馋,填饱肚子,二来人多,有气氛,打黄瓜仗,心情愉快,那时的我们总是盼啊盼啊,希望种下的黄瓜快一点长大成熟。 “明天收黄瓜了啦”管瓜地人前一天晚上就在寨上喊,于是人们当天晚上就做准备收黄瓜的事:买好电筒、电池、备好秧篮,约好同伴同行等。我们小孩就约好在一家比较宽敞方便的地方统一睡觉,以便第二天鸡一叫,能以最快的速度统一出发(为什么要起得这么早,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太兴奋了,睡不着)。凌晨四、五点钟,寨子就开始热闹了——鸡叫声、狗叫声、人们的相互邀约声、脚步声。夜里还在弹着琵琶对情歌的年轻男女,匆匆放下琵琶,拿起秧篮,一晚不睡,说说笑笑的去赶下一趟快乐之旅了。 凌晨的重山,漆黑一片,几百人打着闪亮的电筒,绕着弯弯的山路在走,从远处看就像一条龙绕着山腰在缓缓挪动,又是一道风景。 到瓜地了,但天还不太亮,守瓜地人还不准开放,于是大家就在瓜地外面的路上坐等,来得早的要等久些,有的就坐在路边躺睡,有的在闲聊说笑,一点也不觉困。天很快就亮了,守瓜地老人把栅栏一打开,大家就奔向各自的瓜地收黄瓜,因各家的地大小不同,收得的黄瓜多少也就不同。 约半个小时以后,大家收完黄瓜就纷纷返回家了,在路上,年轻男女们边吃黄瓜边走,吃着聊着,说着笑着,不时的咬一口黄瓜向我打来,我也不示弱,照样从咬一口黄瓜还向他打过去,前面的打后面,后面的打前面,男的打女的,女的打男的,一时间,气氛就来了,越打越起劲,在路上打,在梯田打,在山坡上打,打着打着,突然发现秧篮里没有黄瓜了,“子弹”已打完,这下才很不甘心的收场,只有等下次收黄瓜的时候再来“报复”吧,于是大多数挑着空秧蓝,伴着一路的笑声回家了。 收获黄瓜在每年的六七月,每年要集中收黄瓜五到六次,每次间隔时间五到六天,也就是说一个夏季可以打五到六次的黄瓜仗。收黄瓜、打黄瓜仗是肇兴青年男女最浪漫的农事活动,当然也还有栽秧时节的打泥巴仗,童年,就这样在劳动中快乐中逐渐长大了。 不知不觉,当市场上什么都可以买得到的时候,集体种植黄瓜、收黄瓜、打黄瓜仗这件事也随之消失、淡忘,不种了,也不打了,直到现在。每次回到家乡,在感受到百节之余,总觉得好像还欠缺点什么。回忆起来,提笔记下了童年的一段快乐时光,梳理梳理乡愁,捡起一路丢失的记忆。 作者:陆献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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